其实,我的文明观,不止一次说过。鉴于现在有全新包装的豪华套餐上市,我觉得有必要炒炒我的冷饭。
我认为,文明是从野蛮脱胎而来的,文明是不断告别野蛮的一个进程。没有静止不变的文明。所以,今天共时的各色文明,其实处于历时的不同阶段。它们有先进落后之分,有野蛮文明之分,不是平等、包容、互鉴可以和稀泥了之的。
且慢标榜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,文明从野蛮脱胎而来,中华文明同样也不例外。提起中华文明的历史,可能往事不堪回首。黄帝伐蚩尤,共工头触不周之山,天柱折,地维绝,舜逐三苗于三危,这些如今读来神秘的远古传说,透露了中华民族曾经相互争斗的惨烈。从精神层面上看,哪有半点文明可言,但物质文明的发展就蕴含于其间。长平之战蒙恬坑赵降卒四十万,让李广感觉负罪一生的坑八百降羌与之相比,简直是小儿科了。到中唐时候,郭子仪父子大破吐蕃,斩首五万。这些都是中华文明已相当灿烂的时期,你说其中的野蛮是何等的严重。我想,任何一位专家学者都不会将野蛮也当作文明来颂扬的吧。如今很有些人还在算元朝北人南人的账,算清军嘉定三屠、扬州十日的账,其实,恰恰说明他们的头脑里还有较多野蛮的惯性思维在。历史进程中的野蛮,只能以历史的眼光去审视它,它是文明进程中当时还没有能力规避的东西。而今天,我们就极不应该将它扯进现实中来形成新的恩怨。我们当与野蛮划清界线。
时至前不久,我们地球上还有食人族部落(现在还有没有,待考)。有陌生人进入他们的领地,他们视同猎物,捉起来杀了吃肉。这就是共时文明的历时性的明证了!你说这样的文明如何与它平等、包容、互鉴?国际社会对它应做的,唯有干预,促其改掉陋习,向先进文明转化。所以对于文明,不宜讲平等。中非皇帝博卡萨以人肉宴外宾,让狮子吞食政治犯,残害妇女儿童,国际社会揭露他,他还跳脚说你“粗暴干涉内政”,你说能与此种文明讲平等吗?您能够包容它吗?若要互鉴,有什么可鉴的?或许你会说此等恶行不属文明范畴,但博卡萨说得头头是道,“一切外国势力对我们都无可奈何。因为我们有伟大的黑非洲社会发展运动这个唯一的、有能力领导中非人民开创新世界的政党,有一支忠于这个党、忠于中非帝国、忠于博卡萨皇帝的,特别能战斗而且战无不胜的军队。”他认为,你也不能不承认,这是一个很上档次的文明。它确实是一种文明。博卡萨作古已久,皇帝也没有当到寿终正寝,但他食人肉的雅好永远是文明不能讲平等的绝佳例证。
对于世界上许多古老民族和经济欠发达地区的文明,我们首先应该作出准确的价值判断,尔后于其落后的,引导之,于其愚昧的,开化之,于其野蛮的,改造之。总而言之,要力促其变,启发推动它向先进文明的方向前进。这是先进文明对后进文明应负的历史责任。自觉向先进文明靠拢,是后进文明的唯一出路。这是文明不断告别野蛮,在当代必然的功课。我们没有必要为后进文明争平等,共时的文明在历时的层阶上,本身不应该是平等的。